核心提示: 2018年元月5日,我同友人在恭王府參觀了啟功先生舊藏碑帖拓片及鑒賞墨跡展,如同寒霜中迎風盛開的一樹臘梅,為嚴冬的京城帶來了溫馨與喜慶。這個開展沒有造勢,更沒有鳴炮獻花的展覽,卻是筆者近年所見諸多展...

2018年元月5日,我同友人在恭王府參觀了啟功先生舊藏碑帖拓片及鑒賞墨跡展,如同寒霜中迎風盛開的一樹臘梅,為嚴冬的京城帶來了溫馨與喜慶。這個開展沒有造勢,更沒有鳴炮獻花的展覽,卻是筆者近年所見諸多展覽中最具學術品位與文物價值的一個大展。所謂大,一是啟先生人格品相高大,二是先生詩書畫學問名氣大,三是先生一身多能的學術格局大,四是先生胸襟寬博思想視野遠大。而此四大,正是當下中國學界稀缺而急需呼喚回歸之精神文化鈣質,如今集于名馳中外的京城名勝古跡恭王府院內,就成為了一大聚焦人的眼球的亮點,一道稀有的京華文化奇觀。聽說恭王府的掌門人姓孫,便想到了神通廣大的孫大圣。他多年來不僅把恭王府保護管理得井然有序,還把文化學術和藝術普及與展示活動搞得風生水起,實屬難能可貴。據說這個高大上的展覽,得到了許多有識之士和名家大腕支持。比如當下書協主席蘇士澍先生,就是鼎力支持者之一。正因有各方聯手發力,才有了這樣一個頗具文化境界和紀念意義及學術價值的空前大展。

我幾乎用了整整一個上午謁拜了這次展覽。那感覺仿佛又拜訪了久違了的啟功大師。當你走進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展廳,喜慶與溫暖伴著梅香貴氣撲面而來,令你陶醉沉緬,更目不遐接。那些拓片與碑帖,即使你早先熟悉的,經過啟先生妙筆點化,妙語詮釋,即刻令人刮目相看,更加敬仰。你耳熏目染,潛心領悟,留連忘返。連連驚嘆于啟先生的不二法門之志與純簡敦厚之氣,更折服于老爺子的靈心慧眼與對待學術問題的嚴謹與格致。真可謂藏跡相處的妙道,于無聲中聽驚雷。啟功先生許多鑒讀與點評,令人心悅誠服茅塞頓開。
“題記龍門字勢雄,就中尤屬始平公,學書別有觀碑法,透過刀鋒看筆鋒”。面對先生精湛高見,不禁想到啟先生論書之道,往往高屋見瓴,俯視古今,總能跳出點劃,語出驚人,若昆侖問鼎,橫空出世。縱觀宇宙,天地氣象,先生學問道行,冰山初露,可見一斑。往往陰陽互見,辯證相生。曰草書要當楷書寫,楷書要當草書臨。如此高見,礦世無雙。那些讀帖箴言,識鑒評語,無論韻白詩句,堪稱書意俱佳,圖文并茂。那每一首,都似一窩深深的腳印,導引著你步入書法殿堂,品味妙理玄機。
啟功先生所論,真不愧為當世書哲,當代書譜。先生目及心至,手摩筆到,一冊普通印刷書貼,經先生過目,頓時點石成金,熠然生輝。每一禎都仿佛體溫尚存,余香無盡。難怪先生高足,蘇士澍先生如此珍視此藏此展,甘做幕后伯樂人梯。可謂舉奉先生舊藏寶鑒,以倡書壇人文正氣,以振浩然雄風。觀此展如拜大師,導引你步入書藝殿堂。
忽培元在恭王府參觀啟功舊藏影本題跋暨碑帖展
言此,想到十八大以來,書協風氣煥然一新。蘇士澍先生自任書協領軍,正風正氣,頗多建樹。一曰帶頭打掃庭堂,清除孔方銅臭,二曰踐行書法教育從娃娃抓起,三曰提倡臨帖研古,追源開流以根深葉茂,四曰以身作則事必躬行以正御邪。并高擎寫好中國字,做好中國人之宗旨,故此次大展,亦可視為書協不忘初心,牢記使命之舉。余做為習書之人,臨寒點贊,紅梅傲放,實乃中國書法好兆,文化自信與復興可見一斑。
鏈接:2018年1月1日,文化部恭王府博物館隆重推出“啟功舊藏影本題跋暨碑帖展”,這是紀念恭王府全面開放十周年系列活動的首展。此次展出的是啟功先生收藏的碑帖拓片及批注題跋。拓片碑帖幾乎涵蓋了整部中國書法史,而啟功先生對這些法書法帖的考據、考證和啟功先生自己研究的心得、感悟,往往又用題跋或舊體詩的形式表達出來,這些大師親筆的本身又具有極高的書法藝術價值,是啟功先生留給我們的珍貴文化遺產,值得我們認真地研讀和領悟。啟功先生收藏的碑帖,數量多,成系列,是研究中國古代書法史的絕佳范列,參觀這個展覽,對普通書法愛好者和書法專業人士來講,都是一次難得的學習機會。啟功先生在《溥心畬先生南渡前的藝術生涯》一文第二部分“我受教于心畬先生的緣起”中記述:在自己二十歲左右時“常到萃錦園中,登寒玉堂,專誠向溥心畬先生請教。”萃錦園即恭王府府邸花園,花園北山后的蝠廳正堂就是當時恭王府的主人溥心畬的畫室。溥心畬是恭親王奕訢的孫子、小恭王溥偉的弟弟,是和張大千齊名的書畫家,時稱“南張北溥”。啟功先生是和親王弘晝的后代,與溥心畬同為清朝皇族宗室后裔。啟功先生年輕時拜溥心畬先生為師,經常來恭王府向溥心畬先生學習書畫。民國時期,以清宗室子弟為主,成立了一個“松風畫會”,大家主要是以書畫相切磋,兼具怡情消閑。松風畫會的成員一般都有個"松"字號,如溥雪齋號松雪、溥毅齋號松鄰、關稚云號松房、溥心畬號松巢、惠孝同號松溪、溥佺號松窗、溥佐號松堪、啟功先生也是“松風畫會”的成員,號松壑。關于啟功先生向溥心畬先生學畫之事,他有這樣的記述:“我向先生問書畫方法和道理,先生總是指導怎樣作詩,常常說畫不用多學,詩作好了,畫自然會好。我曾產生過罪過的想法,以為先生作畫每每拿筆那么一涂,并沒講求過什么皴、什么點。教我作好詩,可能是一種搪塞手段。后來我那位學畫的啟蒙老師賈羲民先生也這樣教導我,他們兩位并沒有商量過啊,這才扭轉了我對心畬先生教導的誤解。到今天六十年來,又重拾畫筆畫些小景,不知怎么回事,畫完了,詩也有了。還常蒙觀者謬獎,說我那些小詩比畫好些,使我自懺當年對先生教導的半信半疑。”(《溥心畬先生南渡前的藝術生涯》)可以說溥心畬先生是啟功先生學習書畫的引路人,啟功先生一生情系書畫與恭王府有著很深的淵源。 2018年,是恭王府全面開放十周年,“啟功舊藏影本題跋暨碑帖展”開年即在恭王府展出,是我們的一大盛事。睹物思人,看到啟功先生的畫像和他生前收藏的拓片碑帖,以及這么多翰墨手澤,我們感到啟功先生似乎又來到了恭王府,我們能夠感觸到啟功先生的氣息,感受到他的學識造詣,感悟到他的書法神韻。籍此展,也表達我們對啟功先生的深切懷念。回首過去的十年,我們有艱難開拓,也有歡樂自豪,新年新氣象,讓我們學習啟功先生的精神,繼往開來,勇猛精進,在邁入新時代的首個整年里,擼起袖子加油干,取得更多成績,更大成功!
(文化部恭王府博物館藏品研究部)
(編輯 孟飛)